「渴望著,享受著,癡狂著,阿蕾雅修斯!」
蜚齊特姆一邊喊著,一邊揮動他手上那把邪劍。
相較於靜,只能拼命防守直到對方有破綻為止,然而對方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漏洞。
看起來相當沉重的邪劍,在蜚齊特姆手中卻感覺在跳芭蕾舞似的,非常輕盈。
雖如蝴蝶般點綴,但破壞力可遠遠超過坦克的大砲,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怎麼了?害怕了?哈哈哈哈!」
從兩個人的動作來看,靜的動作很明顯透露出她快撐不住了。
她手上的雙刃只能任憑劍舞的摧殘,完全沒有機會反手。
至於另一邊犬科動物們的對決,還是一樣互相切換對方的位置,在那一瞬間發動攻擊。
我只能什麼也不做的躺在地上,撐著我的脖子看著他們激戰。
幻能者與孽嗎……他們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純粹的被人們創造出來,卻要雙方打的你死我活,這不該是人們所憧憬的夢想才是阿……
即便是憎恨、忌妒好了,也不應該是如此才對……
啊啊……手臂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是骨折?還是脫臼?我已經不想去了解了……
「涼介,快走!」
一個極為刺耳的聲音衝擊我的耳膜,我下意識將脖子撐起……
理論上來說,我是不該撐起來的,也可以說撐起來也沒什麼用就是……
突如其來的巨劍,直往我的腹部,我的腹部頓時像亞瑟王那把劍下的石碑。
「唔……咳咳……」
我的喉嚨擋不住液體的衝擊,只能讓液體直接衝出來。
紅色的,黏稠的,那是血……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大量的血。
接著,腹部承受了第二次傷害,血毫不留情的從中液出來,邪劍貫穿我的身體,並再次的拔起來。
「好了,你的遊戲結束了。」
我用沒辦法聚焦的雙眼看著眼前模糊的男子,那是蜚齊特姆,他撥弄那頭淡藍色短髮,嘴角似乎帶著笑容……
但是那笑容並不是高興的象徵,而是虐殺的興奮。
「涼介!……涼!……」
很痛,但也很累,四周好像是為了滿足我的需求似的,漸漸安靜了下來。
「解決了,呼……果然還是殺掉人比較有快感。」
蜚齊特姆擺出擦汗的姿勢,為剛才殺了涼介表示費了不少力氣。
「那我……讓你更有快感……」
涼介失去意識後,靜的表情從原本的憎恨,到現在的平靜……說平靜也不是,或許可以稱為暴風雨前的寧靜。
「哦?要讓我殺掉妳有點可惜吶……」
蜚齊特姆瞇著眼,考量他眼前這位身材不差的少女。
「不如這樣吧……如果妳加入我們,或許妳可以……」
話還沒有說完,蜚齊特姆的頭髮瞬間少了一撮。
「……」
「下一次可不只是砍到頭髮這麼簡單而已。」
像是回應他的沉默般,靜只是淡淡的說著。
她……剛剛有移動嗎……?蜚齊特姆心中想著。
他驚訝的不是他的頭髮掉落,而是眼前的少女明明只是站在原地,自己的頭髮卻意外的被攻擊。
不可能……從剛剛的角度來看,我的動作快到她只能防守,沒理由會比我快……
蜚齊特姆如此安慰自己,並拿著邪劍再次架好姿勢。
「拒絕嗎?……真是可惜呢……」
說著說著,手上的邪劍也開始凝聚黑色氣流,不一樣的是,這次的氣流原比之前還要來的更大。
也許是邪劍剛剛獲得了鮮血,變得更加強大了。
「絕望地獄!痛苦的深淵!」
蜚齊特姆跳起來,雙手握著劍把,藉由重力讓自己往下掉,而邪劍的劍尖也隨著重力快速的下降。
『轟隆!!!』巨大的聲響來自邪劍周圍的地面。
地面不是成為碎片的落在原地,而是形成了一塊巨大的黑色沼澤。
「唔……哦……」
只聽哀嚎聲不斷的從沼澤裡發出,並且開始凸起一隻隻黑色黏稠的手。
站在原地的靜,腳漸漸被手纏住,掙脫了又繼續纏著。永無止境的向上爬伸。
「在被吞蝕之前,有沒有很後悔沒答應呢?」
蜚齊特姆雙手攤開,擺著一副後悔也來不及的姿勢,看著眼前的場面笑著。
「沒有。」
儘管手已經纏在腰間了,靜的回答仍舊如此平淡。
原本帶著微笑的男子,表情也變得猙獰。手中的劍也發出了大量的黑色氣流。
這次,蜚齊特姆跳的更高了,高到連靜都得要抬頭才看的到的高度。
「黑暗衝擊!」
他大喊著,劍身上的黑色氣流一湧而出,像是湍急的河水般。
「電網。」
就在氣流要打到靜的同時,她的四周形成了藍色光芒的屏障。
『滋滋--』氣流不斷頂著屏障,眼看只能就此被氣流所衝垮。
「切‧雷鳴刃!」
只見靜手上的雙刃爆出大量的藍光,接著像是迎接藍光道來的屏障,也跟著爆出大量的藍光。
看起來應該是負荷不了,而導致屏障整個炸開,在屏障裡的靜,也因為炸開而產生的火花,消失在火霧中。
看到這種情形的蜚齊特姆,一臉茫然。
「比起被殺掉不如自盡嗎……哼,這樣我也省事多了。」
當蜚齊特姆把劍扛在肩上,正要回頭找莽瞿的時候……
『鏘!』響亮的金屬敲擊聲,來自於小刀與劍的摩擦。
「!……」
即使蜚齊特姆瞬間反應過來,但是他還是有些震驚。
消失在火霧的少女,不知何時突然對自己的背面攻擊,然而這都不是重點……
就好比壓力鍋的原理,假如內部壓力過大,會導致體積龐大,進而衝向外部,倘若那種衝擊拿來做成屏障比喻的話……
無庸置疑的,絕對是致命的……畢竟大量電能所產生的熱能,別說是人類了,可能連幻能者也承受不住。
這還不是最驚訝的,眼前的少女與原本被手纏住的樣子,完全截然不同。
哪裡不同呢?……服裝姑且不說,身上的火焰竟然還持續燃燒著,感覺像是跟火合而為一的樣子。
持續燃燒的部分分別在左右手的手腕上,以及雙腳上的腳踝上,如果說只被火焰波及到那幾個部位,那也太詭異了。
「妳……」
蜚齊特姆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就連衝擊加上炸開出來的熱能,自己都沒把握可以承受住了。
眼前的少女卻安然無恙,一點傷勢都沒有,完全超乎他的想像,但是他並沒有就此認輸。
「嘁……還真命大……」
震驚歸震驚,不趕快把眼前這位少女處理掉,時間拖太長上頭可是會罵人的。
蜚齊特姆一邊想著,手上的邪劍也一邊在凝聚大量的黑色氣流,相對而言又比上次的氣流多出更多。
站在火霧面前的少女,額頭的劉海蓋住了她的眼神,從她的表情來看,則是一如往常的平淡還帶點嚴肅。
「黑色衝……」
擊,這是接下來應該要說的字。結果停頓了。
為何停頓,想必問題又出在那名少女身上了。
正當蜚齊特姆的邪劍要發動攻擊之時,他舉著邪劍正要揮舞之時。
她看著他,近距離的看著他,說的誇張點連一公分都不到。
「切‧火雷交鳴曲。」
淡淡的語氣說著。霎時間,靜的手腕與腳踝原本正在燃燒的火焰,燃燒的更加旺盛了。
「什麼……!」
蜚齊特姆的腹部突然一陣劇烈疼痛,身體下意識彎曲了。
但是這樣並未就次此結束。接著,靜一個華麗的後空翻,像是算準距離般的,腳尖直直地重擊他的下巴。
此時的蜚齊特姆,已經呈現在半空的狀態。靜後空翻之後,漂亮的落在原地,但是她的姿勢卻變成像是要起跑的田徑選手般。
毫不猶豫的直接衝向對方準備要落地的位置,在補上一個踢擊,進而讓蜚齊特姆維持在半空中。
然而這下踢擊卻不是會讓他落地的攻擊,而是接下來靜所要做的下一步。
靜將雙手橫向伸直,嘴唇不斷的開開闔闔。
「假想。」
她從口中唸出了這個詞彙。頓時。她的四周包含蜚齊特姆在內,形成了一個藍色巨大方塊空間。
「終章……」
語畢,靜身上的火焰又更加的旺盛了。
「火雷交融。」
突然,站在原地的靜,一個瞬間就消失不見了。與其說是消失,倒不如說是速度太快而導致肉眼跟不上。
只見在半空中蜚齊特姆像是受到衝擊般的左右晃動,每一個晃動都隱隱約約看的到影子。
「啊啊啊啊啊!」
晃動的蜚齊特姆,除了吶喊還不時噴出大量的鮮血,在空中呈現了一道血色彩虹。
「舞動吧!」
破吶喊著,手上的火刃像是回應他的那吶喊般,燒的更加旺盛。
隨著火勢漸漸變大,破將手上的火刃擺在腰間,隨即劃出了一個十字。
「燕舞!」
有如燕子般的十字火焰,展翅著並衝向彌介空裏虛。
空裏虛揮動他那把將近有三公尺長的巨斧,火焰承受不住巨斧所造成的風壓,很快的就消逝了。
「嘁……我說過了,這招不管用幾次對我而言都沒有用。」
空裏虛不耐煩的說著,原因在於從他與破開打之後,破用的招式就只有燕舞一招而已。
同一招用了一次,下一次就不管用了,即便如此破還是持續的使用。
該怎麼說呢……有點在試探自己的樣子?……從頭到尾也只見破使用燕舞和閃避巨斧的攻擊。
雖然自己不斷的用巨斧發攻擊,但是眼前的少年要不就是閃開,要不就是只用燕舞反擊。
「你就只有這點本事?」
頓時,空裏虛表情開始扭曲著,一成不變的攻擊方式似乎讓他感到相當不悅。
「只有這點本事就夠了。」
破如此回答,語氣中不帶任何情感,又或者是根本不把空裏虛的問答當作一回事。
火大,實在令人火大!眼前這名少年竟然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空裏虛內心的火苗正逐漸的燃燒擴大,原因不外乎是由破所引起的。
「那我就看你的本事夠不夠撐的住!」
空裏虛右手抓住身上的斗篷,往手的反方向揮去。
拿掉黑色斗篷的空裏虛,有著亞麻色的長髮,黝黑的皮膚,以及清澈如綠寶石般的雙眼。
相對而言,除了下半身還有褲子之外,沒有斗篷的他完全是裸露著上半身。
當然空裏虛拿掉斗篷也不是為了要展示面容以及自己的身材。
他的上半身有著清晰可見的紅色紋路。而位在心臟部位的地方,紋路更是密集。
「幻能者,為自己的愚昧感到後悔吧。」
剎那,紅色紋路爆發出大量的光芒,大到連空裏虛整個人被覆蓋住了。
過了一段時間,光芒逐漸變小,只見空裏虛雙著拿著巨斧,架好姿勢。
「呀!!!」
腳跟奮力一蹬,空裏虛衝至距離原本位置大概幾公尺的距離。
在移動中,他雙手舉著斧頭的把柄,並在空中轉了幾圈。轉到一個定點時,斧頭的斧刃直直往破的方向衝去。
「燕舞!」
破也只是用燕舞抵擋而已,但下一秒卻不得讓破的表情為之變色。
「太慢了!」
原本位於自己前方的男子,在抵擋攻擊之後卻已經在自身背後。說什麼也覺得令人吃驚。
來不及反擊的破,也只能順勢將手上的火刃去接下斧頭的攻擊。
沒有燕舞般的強大,光只是單單的火刃當然承受不住斧頭的衝擊,連帶破一起被打飛。
「殲‧破壞。」
空裏虛口中念著招式的名稱,腳尖像蜻蜓點水般點著地面。看似輕輕一點,卻讓空裏虛有著強大的跳躍力。
伴隨著跳躍,手上的巨斧發出淡淡的紫色幽光,有如黑暗中照明的螢火蟲。
背部即將要降落在地面之時,下方卻出現了拿著巨斧的男子。破一個空轉,試圖將手上的火刃化為防禦巨斧攻擊的用具。
然而,還沒舉起火刃,巨斧就已經提早就位了。
「唔!……」
一個悶聲,破又再次的回到半空中,身上的黑西裝因剛才腹部受到巨斧的攻擊,出現一片濕潤。
這次,背部確實重重的落在地面,而且還伴隨著腹部強烈的疼痛。
破用左手撐著地面,好讓自己的身體能夠支撐起來,至於另一隻手則是蓋在腹部的位置,試著壓制傷口好讓情況不在嚴重下去。
「怎麼樣,這就是我的武器-鮮血朵蘭庫的威力。」
空裏虛為自己剛才所做的事情表示自傲,並將巨斧在手指間把玩著。
原本以為見識到自己強大武器的能力,應該就會感到實力的差距而有所畏懼,空裏虛是這麼想的。
「咳……就這點威力?還不足我實力的一半啊……」
咳出鮮血的破,帶著失望的表情說著。
「什……什麼!」
此時的空裏虛,眉頭不禁觸動了一下,接著表情變得相當不悅。
說不悅好像也不是,畢竟已經到了憤怒的境界。
眼前這名男子,那副德行擺明了就是在逞強,卻還有體力耍嘴皮子?
「殲‧毀滅!」
本來有著淡淡紫色幽光的斧身,頓時爆出了大量的紫光,在黑暗中就像鬼火一般。
這次連跳躍都省略了,空裏虛直接拿著巨斧,直直地衝向屈膝的破。
「差不多該認真了。」
破用手抹去口角上的血跡,將火刃回收之後,並且取下手上的白手套。
接著,雙手上的手臂出現了細長的紅色曲線,曲線到手腕的地方之後開始分歧,分別衝向各個手指去。
「焱刃!」
手指上的曲線不斷的衝出指尖,源源不絕向外伸展,密集的曲線最後匯整出一把寬厚的劍刃。
破將雙手交叉著,抵擋即將要迎來的攻擊。
『鏗!』的一聲,巨斧的攻擊隨即被彈了回去。
「!……」
眼見自己的攻擊被彈了回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鮮血朵蘭庫,需要用身上的咒印以及自己的血液才能喚起強大的能力。
而剛剛那下攻擊,就是已經開啟了鮮血朵蘭庫的能力-毀滅。
至於能力的強弱又分成三個等級,破壞、毀滅、摧殘。理論上到了毀滅的等級,即使承受住了,也會負荷不住的。
但是破抵擋掉攻擊,並且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眼前,不禁讓空裏虛感到一點畏懼。
「燕舞‧火曲!」
破雙腳一蹬,身體在半空中旋轉著,手上的火焰也在半空中形成了完美的圓形。
「殲‧摧殘!」
空裏虛的巨斧又再次爆出大量的紫光,身上的咒印也隨著巨斧發出淡淡的紅光。
「唔……」
腦袋一陣暈眩,睜開眼睛的我還沒有習慣光線的刺激,眼神無法對焦。
眼前的景象,即使現在覺得模糊,我也認的出來這是什麼地方。
「我的房間……?」
沒錯,這是平常我睡覺的地方,再也熟悉不過了。
不過為何我躺在我的房間呢?……感覺應該發生些什麼事情才對……錯覺吧?
也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這裡其實並非我的房間,雖然不太清楚理由,但是就是有這種感覺。
『叩……叩……』這時敲門聲從門外發出來。
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敲門呢?我也不想太多的去開門。
打開門後的瞬間,我意識到了思考的重要性……
「唔啊啊!」
「小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衝進這房間的,是名女子,有著淺綠色長髮,淚水汪汪的褐色瞳孔,以及吹彈可破的皮膚。
我被她突然衝上來的熊抱感到非常驚訝,同時她的雙峰也毫無防備的壓在我的胸膛上。
「發生什麼事了?!先冷靜點啊!理奈!」
只見理奈不斷用她的臉頰摩擦我的胸膛,不時還發出小貓啜泣的聲音。
「因為……因為人家聽說你的身體被怪東西貫穿了嘛!」
似乎是發洩完了,理奈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而她那櫻桃小嘴也嘟了起來,樣子相當惹人憐愛。
「貫穿……?」
我好端端的剛從床上起來,有什麼東西貫穿啊?
但是看著理奈那副樣子,我還是用手稍微摸了全身,確定自己身上沒有被開洞之類的。
「對阿……就像……」
理奈漸漸的把頭往下低,雙手也在膝蓋附近扭扭捏捏。
我以為是接下來的事情讓她很難以開口,這當我這麼想的時候……
「這樣!」
原本理奈的聲音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帶著嘲笑聲音的短髮男子,而那個人正是蜚齊特姆……
我想起來了……我被他的邪劍-阿蕾雅修斯給直接貫穿腹部,不過這次的地方不是在街上,而是自己的房間。
我壓著傷口,雙腳因站不穩而很乾脆的跪了下來,視線也漸漸模糊不清。
雖然已經漸漸看不出他的人影,但是我並未因此喪失聽力,他的笑聲依然清楚響亮,衝擊著我的耳膜。
最後,四周的聲音也開始消逝,直到無聲。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不再是那平常我待的房間,而是一片漆黑的空間。
一片黑暗,一片死寂。我想這就是死後的世界吧?……
伸手不見五指,無法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況是如何,但我知道我已經死了。
「人類阿。」
一個微弱的少女聲音,在這空間顯著相當大聲。
「誰?……」
此時的我只想確認那聲音的主人,或許也是我尋求希望的唯一辦法。
「跟上前吧。」
說完,一個類似螢火蟲的藍色光球,從我眼前飄過去。
現在能做的,就是跟著那個光球走了。於是我從這漆黑空間的地面爬起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看到了與這空間相對比的白色光芒,光球也因為光芒的關係,像是被吸進去般。
穿過光芒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綠色草原,還有風徐徐的吹著。
在轉向身後,剛才從那出來的空間早已被草原代替。
「人類阿。」
這時那聲音又再次的響起。
而伴隨著這聲音的,是一大群的藍色光球,它們共同圍繞著一個地方,並且不斷的聚集。
隔了一段時間,光球漸漸形成了樣貌,最後完全變成了一個人。
「我是思界之主-無幻。」
眼前這名女性,宣示著自己的身分以及名字,而她的穿著……
「為何只有一件襯衫……」
沒錯,有著銀白色的秀髮,閃爍的紅寶石瞳孔,以及非常有水感的皮膚。
然而她的穿著只有一件襯衫……而且是很短的那種!大腿之間的地方……隱約透露出色情的氣息。
「咦咦?……你們人類不都是這樣穿著的嗎?」
比起剛剛沉著的語氣,現在的她反而像是個小女孩般提出疑問。
「妳是到哪裡學到這些知識的啊……」
我一方面眼神避開那危險的地方,一方面拄著額頭,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才好。
「姆……無慾你知道吧?」
「無慾?誰啊?」
「呃……叫什麼來著……啊!梟鳴的樣子。」
「哦,原來如此……什麼!」
聽到她的回覆,我人差點沒整個倒下,那看起來正經八百的傢伙竟然是罪魁禍首?
「不過也不是都跟他學的啦,無蝕也有就是了……」
她嘟著嘴,食指與食指的指尖不斷的碰撞,似乎對於我的驚訝表示畏懼。
「無蝕又是誰……」
「啊啊,那不是重點,又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喂!……直接跳過話題嗎……算了,就算真的知道也不能做什麼就是了。
「嗯嗯……你叫景……景什麼的吧?」
她望著天空,一邊叫著我全名的第一個字,一邊用那他小腦袋瓜尋找答案。
蜚齊特姆呢……叫他現在給我一劍……
「是……」
正當我要說話時,她突然拼命的擺動雙手。
「不要說!我快知道了!」
她那副樣子像極了小女孩不甘願謎題的答案被說出來的樣子……
「景池……」
哦哦!接近了,看來離我的名字已經不遠了!加油,小女孩!
「裸體!」
答對了!你妹啊!為什麼是裸體啊!!!
「看吧,就說我知道答案,怎麼你一副好像很感動的樣子?沒這麼誇張吧?」
看著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不管了,總而言之要跟他解釋清楚才行。
「其實我叫……」
「咦?!不對嗎!」
聽著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她眼角開始泛出剔透的淚珠,眼看就要快落下來。
怎麼辦阿……如果她知道正確答案一定會很難過的,但是我得必須做出正確事情才行!
「沒錯,是裸體!」
再見了我的尊嚴……我又再一次的離你而去了……
看著眼前的少女開心的手舞足蹈,雖然很開心,但是很難過的失去了些重要的東西……
「喂!裸體!」
可以的話,能不能別把那個名詞掛在嘴邊呢……
她持續這樣叫我,大概已經過了數十分鐘之久,每說一次我的心情就會更加無奈。
在不做出傷害她的幼小心靈之前,我也只能忍受這個名詞繼續的掛在我身上……
「妳說妳叫無幻吧?那應該跟無慾一樣,也有可以稱呼的名字吧?」
我無視掉她說的名詞,藉而開了另一個話題。
「當然有囉,仔細聽好,你可是會嚇到的哦!」
她驕傲的挺著胸膛,胸膛面前的物體因她的動作而產生搖晃,穿著襯衫更是明顯。
我絕對沒有盯著那個地方看哦!只有瞄了一眼而已……
「花彩。」
頓時,只聽見微風的聲音以及草枝擺動所發出的沙沙聲。
「怎麼樣?」
「嗯……該怎麼說才好……很普通。」
接著,像是有聚光燈打在她身上般,花彩受到打擊的跪在草原上。
有這麼誇張嗎……不是我故意這麼說……難不成要我說很帥嗎?那根本就是在諷刺了吧……
「哼,討厭的裸體。」
噗吱!一把不知從何處的暗箭插在我的身上,非常不好受啊……
「好了,到底把我找來有什麼事?」
追尋光球的我到了這個地方,目的可不是為了看一名少女耍寶。
「景池裸體,現在的你並沒有完全死去。」
是阿……反而還重生了呢……倒是叫涼介的傢伙才是真的死了……
「現在的你,正在重組。」
「重組?」
「沒錯,你的潛質已經開始出現異動了,剩的就是你自己要怎麼重組了。」
「潛質異動?別說重組了,我連那玩意兒在我體內是什麼樣子都沒看過。」
沒有經驗的我,對於這個問題根本就是紙上談兵,雖然聽過阿蘭特解釋過,但是我也是似懂非懂。
「姆……你真的是被選出來的救世主嗎?看起來根本笨蛋沒兩樣耶。」
忘記名字也沒資格說別人就是了。
「麻煩阿~~~該從哪裡開始說呢,潛質你知道吧?」
花彩用食指捲曲著他那銀白色的秀髮,想著這個話題該從何處進行。
「是指每個人的一生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我大略知道的,也只有阿蘭特那時候所傳達給我的訊息而已。
不過說真的,我那時也沒有聽進去很多就是了……
「哦,那還很好說明。」
接著,她開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來應該是在想要如何說明吧?
「啊啊……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相信她在尋找說明方式是我的錯……光是名字我就不該相信她了……
看著她一副拚命的樣子,一下子突然有靈感,一下子又欲言又止,如果這是在表演變臉的話,我倒是相信她非常適合當小丑。
最後似乎是找到了比較簡單的說明方式,才開始向我解說。
「所謂的潛質異動呢,就像巧克力甜甜圈一樣,會發霉。」
簡單,太簡單了,根本就是簡單過頭了!
她到底怎麼樣才能將想法簡單化到這種程度啊!
看著我一副極無奈的樣子,她馬上改口道。
「開玩笑的啦,耶嘿!」
耶嘿妳妹啊!我等這麼久可不是為了看妳搞笑啊!
她咳了幾聲,才正式的向我說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
潛質異動,並非是每個人都做得到,一般來說潛質是固定的,無法變質的,人的本身就是只有這麼一個潛質而已。
然而,卻有種方法可以將潛質改變,也就是所謂的異動,這方法的必要條件,就是人的本身必須死亡。
人在停止心臟的那一瞬間,潛質會大幅度的更動,最後消散於人的體內,藉此將潛質傳給下個即將要誕生的人。
但是,在潛質進行更動的時候,如果人的本身突然有了生命跡象,那麼潛質會將再次的重組。
也就是說,死過一次之後,原本已經安排好的行程表,也會因此而受到牽動。
不過,潛質異動的情況可以說是極為不可能的事情,即使人的本身被救活也很難發生。
機率可以說是幾億之中,只有一個人會發生這種現象,再加上那個人一定死亡並且被救活,機率幾乎微乎其為。
若是原本早就已被安排好的行程表進行異動的話,大不了最後可能也只會從總統變成企業家,類似的職業更動而已。
倘若是自己去安排的行程表,也就代表進行異動的時,也能自己去做調整,做出自己想要的行程表。
「也就是說我能自己去安排我接下來的未來?」
「沒錯,妳還挺聰明的嘛!」
花彩用力在我的背上拍了拍,一副不錯嘛的表情。
「但是我原本就已經能自己安排了吧?光是被選上救世主的先決條件不就是這樣嗎?」
已經設定好的劇本,如果在重組的話,大概也是一樣的吧。
「是沒錯,事實上你已經安排完了,但是……」
花彩右手支撐著左手臂,左手拄著臉頰,表情平淡的說著。
「你在還沒到達最後終點,就在中途倒下了,是吧?」
沒錯,就算已經安排好了,也必須親自的走到終點才有意義。
而我確實還沒走到終點,就直接的被邪劍貫穿了。
「所以……」
在我陷入沉默的時候,花彩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長劍,毫不猶豫的往我的方向扔過來。
「哇啊!」
鋒利的劍刃差點劃過我的臉頰,已幾乎貼近臉頰的距離從我身旁飛去。
「拿起來,在重組之前我要測試你的能耐。」
思界之主-無幻‧花彩,眼前這名少女不在是剛剛有說有笑的樣子,而是一副正經的表情。
我知道不管說什麼也難免一戰,於是我彎下腰撿起那把擁有不錯色澤的銀色長劍。
「為何要測試我的能耐?」
我一方面吃力接下花彩的攻擊,一方面尋求這場戰鬥的目的。
但是問題並沒有得到解答,花彩只是表情專注的發動攻擊。
見到她如此認真,我也不在多說,舉起銀色長劍繼續的抵擋迎來的攻擊。
「絢。」
花彩揮舞著襯衫的袖子,手腕上隱隱約約散發出粉狀的光芒。
接著,她的身體開始轉動,雙手也伸展著,光芒隨著她的動作,劃出了完美的曲線。
一時間,我的視線完全被她的身姿所吸引住了,我甚至連長劍都忘了該怎麼揮動。
下個瞬間,兩道筆直地光線直直地衝過來,我下意識的舉起長劍,試圖抵擋這波攻擊。
然而,光線並沒有因為長劍的抵擋而消散,反而是像藤蔓般蜷曲著長劍的劍身。
隨即所感受到的,是一股強大的拉力,看著遠方那名少女,她的手腕正是那拉力的主因。
沒錯,她正在控制這兩道光線,而手腕上的光環正是駕馭光線唯一的聯繫。
即使用雙腳支撐著地面,仍感受到自己正在移動,不管在使出多大的力道,被綁住的劍身依然沒有動靜。
「燦華。」
兩道光線的寬度突然像是被放大似的,由原本細長的樣子改變為粗狀的模樣。
『匡啷!』的一聲,劍身承受不住光線的寬度,隨即支離破碎,但是攻擊並未就此結束。
由於劍身受到破壞的關係,沒有地方可以蜷曲的光線也只能在尋找下一個對象。
而那個對象就是我,粗狀的光線立刻纏繞在我的腰間,然後越來越緊。
「唔……」
腰部受到強大的束縛,我也承受不住的發出了悶聲。
意識開始模糊,也漸漸感受不到空氣的存在。
「芯琉。」
意識模糊的我,只知道自己被光線的力量舉起來,雙腳騰空著。
最後一陣天旋地轉,我承受了地心引力的衝擊,全身整個就有如被車輾過去般,無不疼痛。
光線也才就此鬆開,我的腰部也漸漸得到了緩和。
「……」
望著眼前一大片的藍空,剛剛所發生的事情就好像作夢般。
不過,疼痛確實存在著,這不是夢,而是像夢的地方。
「不及格。」
手腕上的光環漸漸消失,而方才的光線也跟著光環一起消散。
從花彩的語氣,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情感,只是平淡。
「如果我是孽的話,你現在就已經死了。」
確實阿……從剛剛的戰鬥來看,實力差距已經非常明顯了。
這樣的我有資格是救世主,老實說我也覺得有點諷刺。
「不甘心嗎?那就持續的保持這個心情去重組吧。」
「帶著這份意念,就能尋找你適合的零件。」
她彎著腰看著我,藍天被她的臉蛋取代,那臉蛋帶著一絲微笑。
「零……件?……」
我一邊保持著呼吸,一邊擠出幾個字。
「沒錯,適合的零件只要一碰觸到,就會產生共鳴,也因此會符合自己所需求的事物。」
花彩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解開襯衫上的鈕扣。
「等!……等一下!……妳在幹麻?!」
她不理會我的疑問,繼續解開鈕扣。
原本以為會看到人生這輩子從沒看過清涼的……呃……景象。
映入眼簾的不是裸體,雖然很希望是……但也不是這麼希望啦……
而是全身包著繃帶的少女,她身上的繃帶則是發出淡淡的微光。
「這是什麼……?」
「這就是我所說的零件-淒雪。」
「淒雪……?」
「這是我在成為無幻之前的零件,也可以說是武器。」
為了能與妄抗衡,每個誕生於這個世界的幻能者,經過重組之後都會擁有自己專屬的零件,也就是武器。
武器除了擁有自己的名字之外,還能反映出使用者本身不存在的特性,更是依照使用者的能力,顯現出應該有的靈體。
而這些武器在幻能者中,又被稱為幻武裝。但是要取得幻武裝的條件,是必須要在重組之前,找到自己所適合的零件,藉由組裝幻武裝。
這也意味著,即使自身潛質重組在怎麼強大,也不能決定幻武裝的能力。
仔細一看,繃帶上的光澤反映一些片段的畫面,一名少女快樂的打著赤膊在草原上奔跑著。
看起來相當的無憂無慮,只是單單的舉動也能凸顯她的自由。
「這是……?」
「創造出我的人-創世主,她的一小段記憶。」
比起現在被繃帶纏繞的花彩來說,那名少女有著她沒有的自由。
「幻武裝……會跟創世主有關?」
「如果硬要這麼說的話,是的。」
幻武裝又分別為兩種型態,一種是藉由創造出幻能者,也就是創世主的型態。另一種則是幻能者自己本身的型態。
雖然看似只差了個體的媒介,但是光是這樣就讓幻武裝有很大的差距,差距在於兩者自己的意念。
舉例來說,有些極少數的幻能者,是透過思界的本能進而誕生於這個世界,所以跟一般被創世主所創造出來的幻能者,有著幻武裝差別。
被思界本能創造出來的幻能者,在對這世界有一定認知下,便會產生意念,但是要產生意念並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所謂的意念,也許是人或者是物,在一定強烈的聯繫上,產生出來的能量。又或者是自己本身所產生出來的情感。
而被創世主創造出來的幻能者,要不就是依照創世主的意念產生幻武裝,要不就是自己的意念或情感產生幻武裝。
但是一般來說,如果創世主的意念小於幻能者,那也就不可能由創世主決定幻武裝的型態。
所以創世主創造出來的幻能者,基本上都是幻能者本身去決定幻武裝的型態,也就是說要由創世主去決定的幻武裝,從機率上來說是不可能的。
畢竟,只是單單的思想進而創造出來的幻能者,要意念大過於幻能者也是不可能的,但是相對來說幻能者本身的意念就已經比創世主還要多。
即使沒有強烈的聯繫,也有少許的意念存在著,而這些意念也觸使了幻能者為何一誕生就有能力的主因。
但是什麼樣的意念會讓創世主決定幻武裝呢?事實上就連自己擁有幻武裝的幻能者來說,也說是一無所知。
「雖然有些人連幻武裝的由來是什麼都不清楚,但是我大概知道一點。」
花彩將只有上半身的襯衫穿戴在自己身上,並且伸出她纏滿繃帶的纖手。
剛開始看到她的時候,手上有繃帶嗎?……我帶著這點疑惑抓住她的手。
觸碰到她的手時,我感受到一股溫潤以及柔軟,這就是女孩子的手嗎?跟我實際想的有點落差就是了。
接著,一股微小的力量正將我拉起來,雖然微小但是卻不感覺花彩有吃力的樣子。
「我的創世主,她的意念並不是自由。」
拉起我之後,她將手掌放置在纏繞於手腕上的繃帶,若有所思的樣子。
「當初我被創造出來的意念是,怨恨。」
「怨恨……?」
看著她手腕上的繃帶所發出的光澤,隱約看的到那創世主的身影。
但是怎麼看都是自由的,也看不出來有負面情感的樣子。
如果是負面思想的話,理論上應該是創造出妄或孽吧?……但是眼前這名少女-花彩,怎麼看都像是正面思想所創造出來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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