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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思界之主,但是卻是被怨恨這負面思想所創造出來的?」


即使花彩這麼說了,我還是有點不相信問了這個問題。


「還有……妳跟救世主有什麼差別?……」


前一個問題還沒有得到答案,我又另外在問了一個問題。
從見到她開始,我就一直想問了,名為無慾-梟鳴的人,當初也宣示了他的身分是個救世主。
而花彩也宣示了自己的身分是思界之主,雖然不知道跟救世主有何差別,但是在一定的認知下,也不能否認兩者沒有關係。
她瞇著眼看著我,臉頰也隨之鼓起來,也使她的紅暈更為明顯。


「救世主先生,你可不可以別像個小孩一樣一直問問題啊?」


但是我總感覺妳比我更像個小孩耶?思界之主小姐……
花彩持續這個舉動幾秒之後,嘆了口氣。


「真拿你沒辦法,姆……該從哪裡說起呢……」


她鼓著臉頰,望著藍天思考。


「就好比說……」


「不要跟我提巧克力甜甜圈!」


「呃!……」


很好,我阻止了這名小孩子般少女的胡言亂語了!


「還沒當上救世主之前,你就會讀心了嗎!」


「是妳思考模式太單純了!」


雖然跟她相處的時間沒有很長,但是我隱約可以猜出她的思考模式……


「但是……但是……巧克力甜甜圈很好吃啊!」


說著說著,她的瞳孔像是星星一般閃爍著。


「這根本是兩回事!」


小姐啊……好吃跟解釋妳要說的東西根本就扯不上關係……我內心是這麼吐槽著。


「愛抱怨的裸體先生。」


噗吱!啊啊……傷口又裂開了……心好痛……


「咳咳,真是麻煩。」


看她的樣子就是一副「我幹麻要為了你這種人做解釋阿?」的表情。


正面思想與負面思想,有如一面鏡子般,是互相對應的。
但是,雙方也不可能劃清界線,所以也是有一定交流的。
也就是說,正面思想不可能完完全全的正面,也有附帶一些負面的思想在。
而負面思想也是如此,也摻雜一些正面的思想在。這種情況,稱為不定思想回路。


不定思想回路是極容易發生的現象,換句話可以用人的表裏來做比喻。
正面思想其實裡頭是負面的,只是用正面來加以包裝,並且創造出幻能者。
想當然,負面思想也有可能是正面的,只是用負面的加以包裝,藉而創造出妄。
然而這也影響到了,幻能者的幻武裝,由負面思想創造出來的幻能者,其幻武裝也是具有侵蝕自身的能力在。
花彩的幻武裝就是一種只要一啟動便會對自己的手腕造成一定的疼痛。


而思界之主與救世主的差別,也就是此種現象的發生。
原因在於,所謂思界之主顧名思義就是思界,也就是這個非世界的主人。
也是有如比賽中的裁判一般,只能在旁判決,不能介入比賽之中。
不過花彩卻打破以往思界之主不介入幻能者與妄之間鬥爭的規則。
並且進而成為了由非世界直接誕生的救世主-無幻。


但是,規則就是規則,除了打破原本思界之主的規則,也破壞了原本思界所謂的平衡。
也就是救世主只能有一名,然而在花彩成為救世主之前,就已經有一名救世主-無蝕存在了。
所以,思界本身為了要保持平衡,藉而對花彩的幻武裝-淒雪做了點修正。
原本的淒雪就已經附帶的侵蝕作用,經過修正之後不但使用時會限制住行動能力,持續時間過久的話,也會造成精神上的傷害。
然而也不止是只有花彩一個人這樣而已,思界若感受到不平衡,也會對於其他幻能者或者妄加以修正。
此目的也是為了確保雙方實力的均衡,不過做了修正之後卻意外的拉大差距,而思界本身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另外,思界之主也是能夠感受到思界本身的唯一媒介。


「竟然思界會自己針對不平衡加以修正,那我成為救世主豈不是會讓思界發覺?」


畢竟一個突然從異世界冒出來的人,卻成為了非世界的救世主,怎麼樣也不可能放過我。


「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思界是不會去修正的。」


聽了花彩的話,我不禁疑惑著歪著頭,見我如此疑惑,花彩才開口道。


「因為……無蝕也是這樣呀。」


「什……!」


我才是第一個由本世界轉變為非世界的救世主不是嗎?我驚訝的說不出話。

 

 

「無蝕……是本世界擔任非世界救世主的人?……」


這表示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跟我一樣來自本世界?


「大概是幾年前,一名少女誤打誤撞的進入了非世界的通道。」


「通道?」


「就是把你帶來這世界的洞穴-非。」


非,是聯繫本世界與非世界的橋樑,也是唯一能夠穿梭兩世界的大門。
仔細想想的話,我大概看過非兩次了吧?說實在裡面的樣子真不討人喜歡啊……


「那現在那少女呢?」


竟然已經有先例了,那麼找到她對於我能成為救世主這件事,一定可以省下不少功夫。


「她……」


花彩先是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


「在幾個月前,就突然沒有消息了,就連幻能者去本世界調查,也沒有她的蹤影。」


「嗯……」


雖然沒有抱持多大的希望能找到她,但是聽到答案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自從聽到蜚齊特姆說過之後,我更能確信救世主不只有一個這事實。
現在的情況,就是必須想辦法讓自己潛質異動。

但是對我而言,潛質異動這種事情可不是像吃飯睡覺這麼簡單的。
畢竟別說是潛質異動了,我光是知道有非世界這個地方,就已經覺得這一切根本就很沒有根據。


「我知道遇到跟你有相同處境的人,不難免有些期待。」


「但……現在要做的事情並不是這個,而是要盡快的啟動潛質異動。」


「盡快?難道這有時間限制嗎?」


如果這種概念還有時間限制的話,那豈不是得趕快理解出這概念的定義在哪嗎?


「也沒有很緊迫,但是你啟動的越晚……」


花彩說著說著,語氣停頓了一會兒。


「當你回到你的身體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麼樣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吞了吞口水,背後突然有莫名的寒慄。


「現在的你,是以意念的型態存在著,而真正的你還在戰場上,當一具屍體。」


「什……」


頓時我啞口無言,甚至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思考。


「戰場上的你,目前是身體被貫穿,血有沒有在流我是不知道,不過……」


「就算你潛質異動成功了,但是回到身體之後,由於失血過多,或者是重要器官受到重創,那也只是白費工夫而已。」


說白了點,時間根本就是相當緊迫阿喂!
說到這裡,我的腦袋已經不堪負荷,開始到處亂想,完全沒有目標可言。
潛質異動什麼的,第一我不知道怎麼啟動,第二時間越久我存活的機率就更加的渺小。
綜合以上兩點,就已經足以讓我胡思亂想了。


「那……我到底該怎麼做?……」


說出這句話的我,我猜不用照鏡子我也認為我的瞳孔已經近乎於無神了。


「從你死之後到把你帶過來這裡,已經花了不少時間,我也只能歸納出幾個重點了。」


看著花彩如此認真的模樣,我相信她大概不會再扯甜甜圈了……吧?


「你得必須想好,你的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且記,千萬不要去改寫它。」


聽著這句話的我,不免歪著頭表示疑惑。


「因為,過去的安排,就是促使你成為救世主的必要條件,一旦改寫了,那麼你會成為救世主這件事,也會一併的改寫掉。」


原來如此,就好比十字路口般的選擇,如果今天選擇左邊,是這樣一個答案的話。
那麼重新選擇之後卻走了右邊,那麼又會是怎麼樣個答案呢?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


「再來,就是想著你要怎麼成為救世主,不過別馬上就想著現在。」


腦中的記憶片段一個個合併之後,正在我要想像花彩剛剛說的情況時,它與合併好的記憶片段一起瓦解了。
簡單來說,我的思緒被打亂了……我又要開始重新整理就是了……但我正想問為何不能這麼做的時候,她也已經開口解釋了。


「如果此時此刻,你馬上成為了救世主,不單只是潛質會受影響,就連你現在意念的型態,會因為負荷不了大量的能量,而直接被炸掉。」


炸掉……這詞用的還真是貼切阿……貼切到我額頭都冒出冷汗了……
總之,把成為救世主這種事情,安排到後面一點的時間好了……


「最後,試著把你的幻武裝,連潛質異動一起啟動。」


「這……要我怎麼做啊……」


「這你不用做,因為這是我的工作。」


妳的?……我對花彩抱持著巨大的疑惑看著她。


「前面的步驟都準備好了嗎?」


我把剛剛所想的任何事物完全浮現在腦海裡,然後對著花彩點了個頭。
只見花彩突然雙手放出繃帶,繃帶夾在著紫色光芒,毫無猶豫的直衝過來。
我先是驚訝,接著開始轉身準備要跑掉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繃帶先纏住我的腳,也因為如此原本要跑掉的我,在沒有平衡感之下跌倒了。
這並沒有結束,繃帶開始纏繞我的身體,不斷不斷的向上延伸,直到了脖子。
開始在脖子上不斷的纏繞,纏繞,再纏繞,而我已經開始呼吸不到空氣了。


「唔……哦……!」


被繃帶纏住的我,就像魚沒有了鰓一般,如此渴求著空氣。
浮現在腦海的事物,像是在看影片般的快轉,一堆場景頓時呼嘯而過。
視線開始無法對焦,雙手抓著繃帶拚命的掙扎,也漸漸失去了力氣。
最後,我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只知道一點,我被花彩殺掉了……

 

 

零碎的聲音,藉由鞋底踩著地面的碎片而發出來的。
一名少女正走在這到處都是坑洞的街道上,她的步伐顯著相當緩慢,但是並不表示身體的疲憊。
少女面向的方向,有名男子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裡,身上幾乎都是刀痕,每個刀痕都留著大量的鮮血,甚至有得因時間的關係而凝固了。


「連莽瞿……也……妳到底……咳咳……」


男子-蜚齊特姆,話才說到一半,馬上就被喉嚨中的鮮血制止住,樣子相當慘重。
然而,少女-琉璃靜,對此也毫無反應,持續的往他的方向前進著。


「別……過來!……咳咳……」


蜚齊特姆的表情不在是先前那副得意的樣子,而是徹底絕望的模樣。
他勉強用手臂撐起身體,在藉由雙腳的力量不斷的往後退,但這一切也不過只是垂死掙扎罷了。
爬過一個又一個的坑洞,距離沒有拉開反而更加的接近,直到手掌觸碰到了不屬於地面的東西。


「!……」


瞳孔不在清澈,取而代之的是混濁的黑色,也象徵著無底的絕望。
蜚齊特姆拿起只剩劍柄的邪劍-阿蕾亞修斯。在劍柄附近的則是劍身的碎片。


先是被靜所設的空間-假想限制了行動,接著還承受了一連串的攻擊,卻無法還以反擊。
雖然莽瞿毫不猶豫的撲向假想,但是只有一瞬間,進入假想的莽劇立刻被不明的影子切成了碎塊。
而那影子則是靜雙手上的匕首所發出來的刀影。同時攻擊蜚齊特姆和闖進來的莽瞿,可見速度不是他能所想的。
即便是用人類負面思想所創造出來的,也無法避開所謂真正的絕望。


「咳咳……我……我有個提議……不如……我加入你們怎麼樣?」


當然,所謂的阿諛奉承也少不了了。
不過靜並不把這句話當一回事,只是漸漸的拉近與他的距離。


「拜託!……我什麼都願意做!……」


蜚齊特姆的表情只能用崩潰這詞來形容了,如今也顧不了什麼容貌了,他的眼淚就像潰堤的水庫般,不斷的流出。
大把大把的鼻涕與臉上的傷口混在一起,樣子看起來相當狼狽。


「你。」


現在的靜,已經在站在蜚齊特姆的面前了,由於瀏海的關係,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


「沒有被殺掉過,對吧?」


令人背脊發抖的話語,即便出自於這名女子,也夠讓人發寒了。
靜手上的雙刃藉由光芒,形成了一把套在手上的劍刃。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啊啊!!!!!!!!」


一道劍影呼嘯而過,劃過蜚齊特姆的脖子,頓時從他的脖子爆出大量的黑色塵埃。


「唔唔唔唔唔!!!」


塵埃像湧泉般堵住他的聲帶,最後塵埃甚至爬竄了整個身體。
『唰!』的一聲,只剩下一片塵埃與劍的碎片在原地。


「……」


靜跪了下來,只是盯著那片塵埃,不發一語。
臉上的液體沾濕了她淡紫色的長髮,是眼淚?還是汗水?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靜?……靜!」


一個呼喊聲從遠方漸漸傳來,伴隨著急促的腳步。
看著四周的一切被破壞的相當嚴重,破雖然驚訝,但是還是以靜的情況為重。


「靜,涼介先生呢?還有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即便不想往壞的方向去想,看著靜眼前的塵埃跟碎片,說什麼也不可能是自己所期望的結果。


「……」


以沉默代替回答,然而不知道答案的破,心裡也已經有個底了。
這結界雖然跟幻夢很相似,但是結構卻是截然不同,畢竟太相似了,也很少人能察覺出結構的不同。
血慾,這結界跟幻夢比起來,只有兩點不同。一、需要有血獸當作媒介才能支撐住。二、倘若控制結界的人被殺掉了,那麼另一個負責供應結界能量的人,也會跟著一起死。

 

 

寬厚的劍刃與巨斧擦出了大量的火花,不斷互相打擊著。
由火焰製成的劍,意外地不輸給用鐵打造出來的劍。
相對的鮮血朵蘭庫,與一般的斧頭來說,可以說是堅硬無比。
經過一陣僵持,雙方都藉由武器反彈的力道,跳回原本的位置。


「就這樣而已?」


破從容的表示他的疑惑,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嘁……」


確實,鮮血多蘭庫的能力如果爆發到極限,威力可以說是不容小覷的。
但是,就算用了殲‧毀滅,也只能將威力提升少許而已,畢竟身上的咒印光是要供應結界能量,就已經很吃力了。哪有可能有剩餘的咒印供給鮮血多蘭庫的能力……


「下一招結束你。」


身體上的咒印產生了變化,能量開始集中於手臂上,並且傳遞於手上的鮮血多蘭庫。


「唔啊啊啊啊啊!!」


體內的器官承受不住突然的變化開始受損。
但是這種傷害還不夠提升鮮血多蘭庫的能力,要更多,要更加的多!
彌介空裏虛身上的咒印漸漸一個一個往手上的巨斧傳遞能量。


「亡靈的怒吼!!!!」


伴隨著吶喊,鮮血也從口中噴出。
結界-血慾,因為能量供應不足,開始在彌介空裏虛身上,獲取鮮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對衝向自己的空裏虛,破也感受到威力的壓迫感。


「烈炎華爾茲!」


破壓低身體,並且將手上的劍刃更加的伸長,左腳往前一蹬。
空裏虛一邊衝向破,一邊不斷轉著手上的巨斧,巨斧因為獲得能量的提升,斧刃上有著紫色幽光,幽光還顯現可怕的表情。
就在雙方的武器即將要觸碰的那一瞬間,改變情況的事情發生了。


「咳咳!」


心臟一陣劇痛,沒有咒印能量供應的情況下,心臟已經不堪負荷了。
大口大口的鮮血,完全制止了空裏虛的行動,逼著他不得只能跪在地上。
看著敵人的舉動突然有所改變,破也停下腳步靜觀其變。


接著,不只是心臟,連腦袋也發出了陣陣劇痛,簡直就像用某種東西不斷敲打似的。
『蜚齊特姆也不行了嗎……』空裏虛心想著,但是隨即被疼痛取代思考。


「吼吼吼!!!」


空裏虛分別從眼睛、嘴巴噴出大量的紫色光芒,身上的咒印也不斷在發光。
最後整個身體被紫光覆蓋著,成為了光芒的一部分,消失在空氣中……
這時的破才得知道,這結界並不是幻夢,而是反嗜結界-血慾。

 

 

一片黑暗,不過聽的到風的聲音,感覺離耳朵越來越近。
我已經累了,累到不想要爬起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活著,但是我想我是活著的。
花彩殺掉我的情景,到現在我仍歷歷在目,雖然脖子上沒有再次體會那種疼痛,但是光是回想也夠打擊心理了。


不知為何,我感受到眼皮上有溫潤的水,順著眼角滑過我的臉頰。
我試著睜開眼睛,才睜開不到一半,我的視野就被那水所覆蓋住了。
我只能藉由眼前模糊的景象去判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起來像是有人正跪在我身邊,不斷的落下自己的淚水。
眼睛適應那個人的淚水之後,景象也隨即清晰了許多,模糊的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少女,披頭散髮的跪在我身邊,也因為如此,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


「靜……?」


我試著呼叫名字的主人,只見她肩膀抖動了一下,用手腕擦去眼睛上的淚水,並將頭髮往外撥。


「涼……介?……」


靜先是愣住,接著開始用雙手不斷錘著我的胸膛,只是錘打的力道完全不大就是。


「笨蛋……笨蛋……笨蛋……!」


雙手不停止的繼續捶打著我,口中也不斷念著相同的詞語。


「涼介先生!」


原本在一旁的破,看到了這副情景,不忙也跑了過來。


接下來,他們兩個就告訴在這段時間我不醒人事所發生的事情,而我也告訴他們我遇到了思界之主-花彩。
只不過花彩是由怨恨思想所創造出來的事情,我一個字也沒有跟他們提過就是。


「花彩我還知道……無蝕?我可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阿。」


身上各個地方都有擦傷的靜,雙手交叉不解道。


「我也沒有聽說過。」


而原本完好的黑西裝,如今在破身上已經是件短袖短褲的套裝了。


「不知道也罷,不過現在這情況要怎麼解決?」


我看著四周,雖然這是我所認知的香蘭雛大道,不過地上的坑坑洞洞,很難相信這是我所認知的那個地方……
而且現在這個地方正處於所謂結界的環境之下,很難想像如果解除之後對人們會有什麼影響。


「放心吧,即使是血慾,一旦解除之後也不會影響到世界的運行。」


聽著破這樣解釋,我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
一段時間之後,血色的夜空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深藍色的天空。而月亮恢復了原有的白色,高高的掛在夜空上。
本是一片漆黑的香蘭雛大樓,如今已是有著七彩的燈光不停閃爍著,被破壞的街道不在有坑洞,反過來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
我和他們兩人一同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路過的行人有若無其事經過的,也有突然停下來看著他們兩個裝扮的,總而言之就是一切都沒發生過。
當我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的事情了……


「呼……累死了……」


我盯著天花板上的燈,抱怨這一晚的疲勞。
回到公寓時,靜與破並沒有一起跟我進來,反倒是說著今晚這些事情要回去做個回報。
當然,這事情的嚴重性不回報也說不過去,只不過我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今晚發生的事情,我們必須得回去報告,所以涼介先生這幾天小心點微妙。」


破離開前說了這段話,恐怕是怕孽又再一次的襲擊吧。


「等等,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我趁著靜不管破繼續往前走,我才開口問道。


「雖然這樣問可能不是很妥,但是靜才認識我沒有幾天,為什麼會因為我……」


因為我而哭泣呢。
那時候,我看到了靜軟弱的一面,那不是我平時看到的她。
平時的她看起來是個毫無畏懼,十分堅強的少女。然而……我眼睛睜開的那一刻,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那副模樣。
我從來不知道她也有這一面,我以為她一直以來都是平時那副模樣……
對此,我才提出了讓我感到困惑的問題。


「嗯……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在跟你說明吧。」


破只是沉默了幾秒,表情稍微有點沉重回答我。


「那就這樣了。」


竟然下次會知道答案,那我也不用在多說什麼,畢竟打破沙鍋問到底並不是我的原則。


「嗯……呼……」


太過於疲勞的我,承受不住睡魔的打擊,可能只有幾分鐘的時間,我就已經進入夢鄉了。

 

 

風,在我耳邊呼嘯而過。
景物,在我眼前不斷轉換著。
我的心臟因不斷換氣而不停跳動。
我的雙腳因不斷奔馳而開始酸痛。


沒錯,風和日麗的早晨,一名少年穿梭於街道上。
他看起來非常著急,似乎是在趕時間的樣子,嘴巴上還咬著看起來像是早餐的吐司。
因為……我要遲到啦!!!


由於昨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導致我忘了我今天有課在身……
我不禁抱怨為何要挑這種在早上的課程……沒辦法,因為這門課剛好跟打工的時間分開。
畢竟如果學分不足的話,我可是要留級當學弟的……我才不要進大學的第一年就當定學弟了!


現在情況是為了加快速度,所以我把吐司咬在嘴裡就直接出門了,不過事後才發現根本沒有時間去嚼它……
另外一點就是,只用鼻子呼吸好像比用嘴巴和鼻子呼吸更加吸不到氧氣的樣子?
我嘴裡咬的吐司,被咬的那一邊已經整個貼在嘴唇上,說實在還有點噁心……


「嚼……嚼……」


等紅綠燈的途中,我順手將整片吐司送入口中。
即便如此,我的雙腿還是持續的在踏步,因為接下來得做個最後衝刺。
切換成綠燈了!猶如裁判鳴槍一樣,我開始向前衝刺。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人行道。
人行道旁正綻放著春天的櫻花,不時還有花瓣飄落。
這景象確實美好,但是也不會阻止我繼續的衝刺,不過我的注意力卻還是放在那些櫻花樹上。
穿過櫻花樹道,接著眼前是個非常空曠的空地,而遠遠的一方有著一扇長條狀的鐵門,門上還有欄杆排列著,藉由欄杆之間的細縫可以看到裡面。
而在門旁邊的警衛室,有個戴著黑色墨鏡的巨漢,頭上完全沒有毛髮,簡單來說就是個光頭。
看著我如此賣力的衝過來,那巨漢露出了不太和善的笑容,緩慢的往我這裡走過來。

 

 

「你可終於來了。」


「啊……是啊,終究沒辦法避免的。」


「之前的帳,今天一次解決掉。」


「也罷,我求之不得。」


我與那名巨漢互相盯著對方,而我們都在等一個機會,沒錯,一個可以觸使我們行動的機會。


「唔哦哦哦哦哦!」


然而還沒等到機會,巨漢就已經先發制人了。


「啊啊啊啊啊!」


當然也不能輸給他,我一邊吶喊著一邊往他的方向衝過去。
空曠的空地,有著一名少年和一位巨漢正在奔馳著,很快兩人的距離也已經拉近了。


「我有一個比我年紀還小的老媽!」


「那你現在根本不可能會在這裡!」


雙方幾乎同一時間發言,看來勝負就在此決定了。


「有道理耶?」


巨漢搔了搔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拜託……這個梗根本不如上一次的……」


沒錯,那名巨漢並沒有想要找我的碴,他看起來不和善?嗯……這個我可能就要說明一下了。
他雖然看起來非常凶悍,不過實質上他是個不錯的人,只是大多人都以貌取人就是了,但是也不是沒有原因啦……
畢竟國立川尾道大學的警衛,可以說是路人皆知啊……事情大概是發生在前幾年……


有些瞎了眼的強盜集團,意外的看上了咱們的大學,想說應該可以給他撈個一筆,不過怎麼會有人想到要去搶大學啊……
想當然爾,進去必須先經過警衛那一關,而那群人也很自不量力的上前挑戰了,為什麼說自不量力?因為他們根本在找死啊……
僅僅只花了三十秒,警衛就把他們大約二十幾個人,全部打趴了……訪問當事者時,則是一副見鬼的樣子喊著「好可怕!太可怕了!」被警方帶走。
從那個時候開始,川尾道大學就有了生人勿進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稱號,不過這稱號不影響到就學人數就是。


「嘁,真是不好玩,不玩了。」


「我本來就沒想要玩,是你先開頭的耶……」


要問為什麼?從我第一次來到這裡時,他就說出了不禁讓我吐槽的話語……


「其實我的頭髮很茂密!」


瞎了眼才會相信他有頭髮啦!看到那個發亮的頭沒?擺明了就是我吐槽他是個光頭……
而他所謂的帳,就是想辦法不讓我去吐槽他所說的話……不過說真的很難……


「涼介小弟,看來你今天還是趕上了啊?」


看著我一副很喘的樣子,巨漢不免先打聲招呼。


「如果在繼續跟你玩吐槽相聲,我看就趕不上了……」


「好啦好啦,門開了快進去吧,下次我會準備更好的梗。」


「噢,謝啦阿樹,等等!你還想繼續啊!」


我看著警衛-上谷和樹用著不和善的笑容,並且揮著手和我道別。
可惡……可以的話我實在很不想繼續啊……
我帶著無奈感走上階梯,前往要上課的教室去。


「喲!你差點就遲到了。」


打開教室的門,第一個遇見的就是與我上相同課程的同學-龍崎宗孝。
有著深藍色短髮以及淺藍色瞳孔的他,正坐在我位置的旁邊向我招手。


「沒辦法……事情有點多……」


我從自己位置上的桌子抽屜裡拿出了一張白紙和一枝筆,這也是為什麼我選擇這門課,因為根本不需要厚重的課本就可以上課。


「打工完之後,陪女同事回家啊?」


「差不多,不過並沒有包含那項就是……」


我拿著筆在白紙上寫著四個大字,邏輯思考。


「這樣啊……什麼!你真的有陪女同事回家啊!」


宗孝突然起身,雙手用力打在桌子上,一副很驚訝的樣子道。


「你在大驚小怪些什麼……只是她剛好跟我住同棟公寓而已……」


「什麼!已經到了開房間的地步了?!」


「白痴!把別人的話聽清楚啊!」


「什麼!阿介跟別的女人去開房間了?!」


「開什麼鬼房間啊!妳也是把別人的話聽清楚啊!!!」


我對著同樣也是上同一門課的同學-舞華羽雪大喊道。


「「原來只是送她回家哦……」」


幾分鐘之後,他們一副失望的表情看著我。


「唯獨我不想被你們兩個用那種眼神同情……」


怎麼?送別人回去還需要做些什麼嗎?我可是個正直的人,奇怪的思想當然……還是會想一點啦……
不過我該慶幸沒把水奈橋的事情說出來,不然可又要引起不少風波……


「好啦~開始上課了哦。」


這時這門課的導師-十六紀早邊,走進教室催促著我們回座位。
只有三名學生?沒錯……畢竟這門課的時間是設定在早上七點鐘……沒有人會為了犧牲睡眠而選這門課,除了……
隸屬於白春集團秘書的舞華羽雪,以及擔任職業殺手的龍崎宗孝……我的同學看起來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不過有職業殺手在班上真的好嗎?……當然不好啊!不過眼前的導師也大有來頭就是……
香蘭雛企業的董事長,就是正站在講台上的十六紀早邊……順帶一提,白春集團也只是香蘭雛企業之中的一家公司而已。
比起他們,我只不過是打零工的悲慘大學生……這讓我倍感挫折……


「同樣的,今天這門邏輯思考的課程,還是用問題回答的方式來進行,還請同學們踴躍回答。」


這門課的好處就是人少不吵雜,沒有繁重的作業,沒有侷限的課程範圍,以及非常彈性的學習空間……要說為什麼的話……
坐在我左手邊的舞華,戴著無框眼鏡,盯著桌上的筆電,雙手不斷在鍵盤上來回,而右手邊的龍崎則是拿著對講機,聽著今天要去暗殺的對象……
然後十六紀小姐呢?則是陶醉在言情小說的世界當中……先不提身為導師這職業……有這樣的董事長真的好嗎?!企業就在她手裡耶!


「呼呼呼……終於爬上床了嗎?……啊啊……我忘記要上課了。」


不要到了重要關鍵才突然提要上課啊!


「咳咳,今天的題目是,若是你最重要的人出了車禍不幸身亡,你會怎麼做?涼介同學。」


「咦?第一個就先是我了?」


「這是為了你跟女同事去開房間的處罰。」


「誤會啊……」


是說這個處罰會不會在輕微了些?……


「會因為難過而哭泣吧……?」


我至所以用疑問句回答並不是沒有原因,畢竟我的父母在我還小的時候就居住國外了,偶爾會寄些錢過來,不過數目並沒有多到我可以支付生活的一切……


「太單調了,羽雪呢。」


「把我的眼淚還我啊!!!」


十六紀無視我的抱怨,將話題指向我旁邊的舞華。
而舞華則是停下手邊的工作,拿下了無框眼鏡。


「可喜可賀!」


原本看起來正經的她,突然擺出了相當可愛的表情,在賣什麼萌啊!
道歉!現在立刻跟世界上所有對於死者不在回來而難過的家屬道歉啊!


「嗯……還不錯……宗孝呢?」


不錯妳妹啊!妳這樣也算是為人師表嗎?妳也給我道歉啊!


「什麼?……看來有必要再殺一次了……」


我知道你還在聽對講機的內容……但是也麻煩你看一下場合行不行……


「看來宗孝很恨那個人呢。」


妳看到對講機了吧!為什麼還可以做出這樣一個結論啊!


「那十六紀妳呢?」


戴回眼鏡的舞華雙手不斷敲打著鍵盤,開口問道。


「我哦……嗯……」


很好,看來她還是有為人師表的一面,看她這麼努力思考這個問題,身為學生的我感到非常欣慰。


「等著領遺產。」


「「「……」」」


頓時,三人的動作就像時間被靜止般,此時一片寂靜……
遺產妳妹啊!!!妳到底渴望家人的遺產多久了啊!!!
就這樣,一堂莫名其妙的課程,伴隨著吐槽結束了……


「阿介,你下午有打工吧?」


課後,舞華拿著筆電走在前往學校大門的路上問著。


「是阿,怎麼?」


她摘下了無框眼鏡,並且整理著她那頭亞麻色長髮,用著紫色瞳孔看著我。


「十六……香蘭雛企業的董事長想要去你打工的地方看看。」


因為不是在課堂上的緣故,舞華把原本對十六紀的稱呼改口為自己上頭的老闆。


「哈哈,妳在跟我開玩……」


話還沒說完,我轉頭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十六紀,陽光將她的黑色短髮染成金色,那雙褐色瞳孔透露出不懷好意的徵兆。


「笑吧……」


我的笑聲在那一刻停止。
突然對於今天下午店裡的裝扮感興趣了……可以的話還想問一下店長能不能方便請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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